白祭司

04

天一亮，索尔就带着布鲁斯一行人匆忙开始赶路。由于他们前一天让戒灵在追赶的路上吃了瘪，索尔开始担心九头蛇会卯足了劲地拼命追来，于是他们加快了前行的速度，但这也让他们的旅途更加吃力。

他们朝着目的地精灵之城谢尔德不断前进，索尔在最前面领路，布鲁斯和托尼走在最中间，彼得习惯在树枝间穿行，同时站得高也看得更远；而贾维斯在最后。他们一路上都非常警惕，夜幕降临，他们只是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继续赶路，生怕后方的黑暗骑士随时追上来。

然而，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穿越平原走过风云顶要塞的时候，彼得的精灵眼远远就望见了黑暗骑士追来，索尔大喊着让他们快跑，于是一行人拼命飞跑起来，他们在古老的废墟之间跑过，想躲避在暗处逃过九头蛇的眼睛，可是戒灵的黑马跑得比他们更快，没等他们跑出废墟的时候，一个骑士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高举着黑色的剑朝他们攻来。

索尔第一个拔出了腰间的利剑。“贾维斯，彼得！护住布鲁斯和史塔克！”他喊着，戒灵便冲上来挥剑砍向他。索尔跟他缠斗起来，而后方的黑暗骑士也逼近了贾维斯和托尼他们，戒灵尖着嗓子嘶叫着，布鲁斯受不了害怕地伸手捂住了脑袋。“别怕！”托尼叫道，从怀里掏出了他研发的武器戴在手上，随即一个掌心炮就轰掉了追来的一个戒灵。“嘿贾维斯这有用！”矮人王子不合时宜地大叫道，然后就听到那些邪恶的家伙更加疯狂的吼叫。

“布鲁斯，快跑！”托尼一边拿手里的掌心炮一边护送着布鲁斯往安全的方向跑，贾维斯替他们挡下骑士挥来的刀剑，金发精灵在戒灵之间英勇奋战，而年轻的森林精灵彼得也拔出腰间的两把长刀，一转眼割下了一个戒灵黑色的披风。

布鲁斯害怕极了，他拼命地向前跑，托尼在后方为他抵挡着戒灵的追击，随后一个骑士就撞翻了他。“快跑！！！”托尼摔在地上朝他大喊，布鲁斯没命地奔逃起来，慌不择路地跑进要塞废墟的深处。托尼转身爬起，一个戒灵扑向他，然后被贾维斯的剑刃拦了下来，“先生，小心！”“我还打算多活几年，不会死在这种地方的，你放心吧贾——”托尼嘴硬着打开掌心炮，然后机器喷出的反向力直接把他击飞出了好几米远，摔在一块大岩石上。

“靠！！”他尖叫道。

布鲁斯在黑暗中跑进了一个类似石头走廊的地方，他喘着气往后看，看不见任何戒灵的影子。但他依然很害怕，他躲在一条石柱后面尝试着理顺自己的气息冷静下来，然后就看到一个黑暗骑士从他旁边的灌木中窜出来，朝他这边扑过来。

他吓得往前边跑去，脚底下一滑摔了下来，魔戒从他口袋中滑出，在地上向前翻滚去。“不，不！”他拼命地去捡，而戒灵在后方也看见了戒指，他朝这边追来，布鲁斯几乎能感觉到那马匹鼻子中喷出的灼热气息。

他拿到了戒指，而一转身就看见了骑士挥剑向他砍过来；他下意识朝后一躲，整个人倾倒下去。戒指从他手中掉出，在空中飞过一个弯曲的弧度，正好穿过他的手指戴在了他的右手上。

那一时，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一切都是灰白色的，他放眼望去，而眼前站着的不再是戒灵，而是那被诅咒的人类国王本体。他在狂风中飞舞着雪白的头发和长长的胡须，充满敌意地望着布鲁斯；那只苍老的手腕向他伸去，想夺走他手上的戒指。

“不！”布鲁斯向后缩去。他激怒了那个戒灵，那人类君王举起利剑，一下子就刺穿了霍比特人的肩膀；布鲁斯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就恍惚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冲向他们，一把撞开了刺中他的敌人。

索尔挥着长剑击退了戒灵，而布鲁斯用尽了剩下的力气将戒指从手指上拔了出来；他痛苦地喊叫着，鲜血从肩上流出，他看着索尔一剑割下了那骑士的脑袋，随后黑色的暗影灰飞烟灭；索尔过来扶起了他，而他近乎昏了过去。“哦索尔……”霍比特人呻吟着，然后就闭上眼睛晕倒在他身上。索尔手足无措地抱着他，他看着布鲁斯昏过去倒在自己身上，而一边追来的黑暗骑士驾着马就朝他扑去。突然一把匕首疾飞而来，正正插进骑士的脑袋。只见彼得.帕克从废墟中跳了出来，他随着骑士倒下而出现，然后又掏出另一把匕首抛向另一个骑士骑着的马腿。那骑士从马上摔了下来，随即被前来的贾维斯一剑砍下了头。

“不不不，布鲁斯！”赶来的托尼拼命喊着布鲁斯的名字，然而霍比特人已经毫无知觉；他们一同协力解决掉了剩下那个黑暗骑士，随后索尔将布鲁斯放到地上，解开了他领口的衣服。

他们看到了那个流血的伤口，上面还残留着戒灵剑上黑色的毒物。“别碰它，小心有毒，”索尔说着撕下了自己披风上的布料，小心地替布鲁斯包扎好伤口。“我们必须快离开这里，”人类不安地说：“攻击我们的有六个，还有三个戒灵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就算是被我们杀掉的那些，他们很快就要恢复原状，我们必须趁这之前赶快离开。”托尼担忧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快走，”索尔催促道，他们马上离开了那片废墟，在树林间疾跑。夜色深了下来，林间诡异的鸟鸣响起，但他们早已无暇顾及。布鲁斯被索尔背在背上，霍比特人闭着眼昏迷着，他们跑了好久的路途，最终气喘吁吁地歇在一处隐蔽的树影里。

“彼得，贾维斯，你们知道亚特拉斯吗，那种治愈的药草，”索尔喘着气说，“亚特拉斯？我知道，能解毒的那种，”彼得说道。“是的，赶快帮忙找找。”他们分头赶紧为布鲁斯找草药，而托尼心怀恐惧地死死守着布鲁斯，“我能感觉到他在流血，”矮人王子已经失去了冷静，眼底积满了泪水，“该死，我该守候在他身边的！”“冷静，史塔克，”索尔说，“谢尔德就快到了，他能撑下去的。”

彼得和贾维斯找到了药草采了些来，他们将草药放进嘴中咀嚼成糊，然后敷到布鲁斯的伤口上去。布鲁斯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鼻音，这使得托尼心疼地抱紧了他。他们听到戒灵在这附近的嘶鸣声，全都紧张地绷紧了身体，“他们就在这附近，”彼得说，他们全都做好了最糟糕的思想准备，紧接着一阵风吹来，索尔感觉到有什么巨大的物体从天而降，他们望过去，在漆黑的夜里眼睛看见了一双奇大无比的褐色翅膀。

那是一头神奇的大鹰，它足足有一座小钟楼那么大，就那样趁着夜色降临在他们身旁。夜风吹乱了索尔的金发，他认出了这是西境的鹰王海姆达尔，于是他激动地喊了起来：“海姆达尔！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

“是我来晚了，”巨鹰用它那浑厚的嗓音说：“我在天上看到了你们与戒灵的战斗，是我没能帮到你们。”“我有事拜托你，请送这个孩子先行赶去谢尔德吧，”索尔扶着布鲁斯说，“他中了戒灵的剑，此时已经被毒素侵染；恐怕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就会死去。”

“我可以送他去，但我有事情必须告诉你。”鹰王说。“事实上是灰袍洛基通知了我，巫师现在被囚禁在约顿海姆，他的父亲白袍劳非已经叛变，现在需要有人去救他，不然他的处境会有危险。”

索尔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看布鲁斯，又看看鹰王。

“可是我不能落下布鲁斯，”他脸色苍白地说道，“……他快死了。”

“我有办法。”鹰王说，他们看到它举起了一边巨大的翅膀，随后一阵白色的光芒就从那儿散发出来，他们看见一个雪白的影子从那里走了出来，那是一匹白色的骏马，骏马上骑着一个浑身发着白光的人影。

托尼下意识地眯上了眼睛。他们看到了一个留着一头美丽金发的骑士，他从马上下来，朝他们走过去。他嘴里念着一段充满魔力的咒语，“看着我的眼睛，布鲁斯.班纳。”他有力地说道：“听见我的话语，我现在将带你走出这黑暗。”他走到昏迷的班纳身边，布鲁斯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望见了一双湛蓝湛蓝的眸子。那眸子坚定地看着他，随后他感觉一只充满力量和治愈的手掌附上他受伤的地方，一股清凉和舒适弥漫开来，他顿时找回了自己飘忽的灵魂。

“那是诺多精灵，”托尼听见彼得在说，他看见了金发骑士发梢间尖尖的耳朵，骑士用蓝色的眼睛抚慰般看了他们一眼，就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与索尔交谈起来。

“把这孩子交给我，我带着他去谢尔德，”骑士用优美的嗓音说着昆雅语，“我们已经找了你们足足两天了，那些戒灵在我们的边境上徘徊着，就在刚才我已经将他们赶去了南方；但还有三个没有找到。”

“你一定要小心，”索尔说：“他们定会为了魔戒跟你拼命，这枚戒指现在就在布鲁斯的口袋里，”他护送金发骑士骑上他的白马，然后将布鲁斯托付给他。

“拜托了，罗杰斯队长。”

索尔这样说道。

金发骑士点点头示意他放心，随后他牵动缰绳，白马便撒开腿奔跑了起来。他们看着他带着布鲁斯远去，随即索尔对其他人说：“我现在要去救洛基，你们先去谢尔德，我们现在已经在神盾的边境地带，往这个方向再前进一会你们就能看到护城河，只要跨过就安全了。”他说，“戒灵大概不会再追你们，但你们还是要小心。我必须得走了。”他翻身跃上了大鹰的背，海姆达尔驮着他飞了起来，朝远处的夜空疾飞而去。而托尼和彼得还有贾维斯目送他的远去，随后他们也赶忙向谢尔德继续前进。

金发骑士跟前护着重伤的霍比特人骑着白马在广袤的原野上飞快地奔跑，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布鲁斯他孱弱的呼吸和心跳，而他更加担心的是那些黑暗骑士，他们一定感知到了魔戒在快速移动而追杀过来。很快他就在后方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那是一匹黑马，无声但速度飞快地接近了他。紧接着他们听见戒灵可怕的叫声在后方响起，那些黑暗骑士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紧追不舍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一字排开，九个全都在场。为首的那个举着一把利剑，口头说着“追上他们，杀了他们”。金发骑士朝黑马看了一眼，后者便飞奔在他身后，手上的弓箭瞄准了跑在最前头的戒灵，一下子就将他从马背上射落了下去。

他们快速地抵达了护城河边的森林地带。戒灵的马不擅于在茂密的灌木丛和弯弯曲曲的树杈间奔跑，于是被两匹精灵马远远甩在了后头。等到他们追到河边时，金发骑士已经渡过了护城河，戒灵在那一头恐怖地尖叫，“将那个人交给我们，精灵！”他们叫道，而骑士也拔出了他的长刀，“你们要他吗？有胆子就过来拿吧！”他吼道。

戒灵们被他激得气昏了头，不顾危险就开始渡河。而他们忘记了谢尔德的护城河带着魔法，金发骑士开始念起了精灵的咒语，河水顿时暴涨起来，形成一股激流朝戒灵猛扑过去。

他们全都没逃过。湍急的河水将他们连同他们的坐骑一起吞了个干净，而骑士也放下了长刀，将布鲁斯交给赶来救急的其他精灵。“你受伤了，史蒂夫，”黑马上的骑士下马来，盯着他脸颊上方才在树木间穿行不小心被树枝割伤的伤口道，而成功护送了霍比特人的金发精灵不介意地用手背抹去血迹朝他一笑，“这没关系，赶紧给那孩子送医要紧。巴基，你先跟着他们去，我要回去找之前剩下的那几个人，他们或许需要我，我得安全护送他们到达这里。”他说完便重新上马离去；而后者立马会意，牵上黑马便随精灵们一起走了。

被法杖的巨大魔力掀翻在地，洛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努力地撑着胳膊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劳非在他旁边，白袍巫师慢步走近他，他听到那带着威胁的声音在说：“一般跟我作对的人，我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他；虽然你是我儿子，我不会杀了你，但至少不会让你好过的，如果你一直选择不屈从于我的话。我有耐心，也足够狠心。”他一挥手里的法杖，魔力就将洛基抓了起来，直接将他狠狠掷到一处角落，灰袍巫师撞上了墙，他狠狠地咳嗽起来，瘫软在地难以动弹。

“你只会学谢尔德的那帮精灵，你的愚蠢简直和他们如出一辙。你们根本不懂得魔戒的魅力，那样强大，充满暗黑的力量，”劳非狂妄地说道：“魔王的宝物！而你们只知道害怕它，想要毁灭它！”

“你不过就是萨诺斯的傀儡罢了……”洛基吃力地说。

“我也在利用他，”劳非瞪着血红的眼睛说，“我通过真知水晶球，从他那儿窥视到了许多你们学不到的东西。我们彼此之间相互利用，能够产生十足的黑暗能量。而你们和那些自以为正义的家伙们，等到黑暗降临大地时，只能变成一群抱头鼠窜，什么也做不了的乌合之众。你还觉得你们有救吗？到那个时候，萨诺斯就会变成中土世界唯一的王。他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然后将你们一个不留地铲除干净，或变成供他使唤的奴隶。如果你依然执意而行，那我所说的一切，就将是你日后的下场。”

洛基深呼吸了一口气。夜风中传来隐隐约约沙沙的响动，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劳非背后的远处那朝他们疾驰而来的大鹰，他的嘴角浅浅地上扬起来。

“萨诺斯不会和你分享他的权力，”他咬牙说道：“你只能是自取灭亡，因为你根本不懂自由的种族，他们将表现得比你想象的更加勇敢和伟大！”

大鹰的锐鸣破风呼啸而来，劳非发觉了有人前来搭救洛基，他转过身正看见索尔那双蓝色的眼睛。索尔的利箭早已瞄准了他射了过去，而劳非立即用法杖的力量挡下那支箭。白袍巫师正想回击，却看见洛基趁此机会从高塔顶上跳了下去。

索尔接住了他的兄弟，他们在夜色中飞离了约顿海姆。劳非阴沉着脸望着他们远去，“所以，你们选择了灭亡。”他恶狠狠地说。

“你还好吗？”

在半空拉住洛基并将他带回到大鹰背上的索尔看着他兄弟那惨兮兮的脸不免担忧地上去扶他。洛基用手撑着腰勉强站了起来，“我没事，”他回答道，目光黯淡，“只是，我父亲……”

“别去想他了。”索尔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你还活着就好。”

他们都心知肚明，白袍劳非的叛变早就不是什么十分突然的事情。索尔和洛基都知道，他们早就看出了那个高级巫师言行举止的古怪，只是毕竟对方曾经是抚养他们长大的人，他们对此都感到十分悲伤。然而更糟糕的是，劳非法力高强，又是特别了解他们的人物，若是他联手萨诺斯发动进攻的话，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是无论情况如何糟糕，他们都必须要去、也必然会去面对。

TBC.